裤子是对抗路大忌

一刀两断,长江电焊

【恺楚】迟暮碎光

-论SOD苹果的重要性

  于是爱尔美美说:请给我们谈爱。*

   恺撒·加图索昏昏沉沉地坐在后座,侧脸靠在玻璃窗上,看起来像是阳光下衰老的雄狮。
   他闭着眼,过往的回忆像梦一样涌入脑海,涌入他衰老的大脑,梦是麻木的,有什么东西把它们覆在一层膜下,迟钝而且无力。
   这是他常有的状态,尤其是这几年来,他生活里的一切都在提醒所有人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男人的苍老和疲惫。有些时候恺撒甚至觉得自己几乎已经触及到那些东西了,却发现只是徒劳。就像这次,他靠在车窗上做着梦,而迎接他的是车窗被“扣扣”敲击的声音。
   “家长,我们到了。”
  
   人群突然沉寂下来。

   墓地在郊区的公墓里,这是个好地方,荒僻又安静,风吹过树林和花丛,一排排石碑在战栗的阳光里静默着。
   没有人知道这么安静的地方埋葬着多少不安分的灵魂,现在他们都在这里了。
   死亡与死亡是一体的,因为亡者没有隔阂。
   恺撒想起他第一次和楚子航来这个地方,是他们正式交往的两个星期后,楚子航突然提出。
   “我要去看看我爸爸。”
   所以,亡者没有隔阂。
   他已经忘记那些细节,忘掉了很久,唯一的印象是他年轻的恋人俯下身把花束小心翼翼摆在石碑前,脸上的表情就像顶礼膜拜的教徒在圣主面前一样。
   从未有过的宁静和虔诚。

  弄潮者,我的老母的孩儿们。*

  “老实说,”恺撒打了个哈欠,“你这双眼睛真是让我不怎么喜欢。”
  楚子航像是没听见,端坐在桌前写任务报告,从恺撒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后侧脸专注的表情和黑色眼睛里深沉的雾霭,那是双只能用来战斗和厮杀的眼睛。
  而,不能用来被恋人欣赏和亲吻。
  那时候的他们还处于确立关系不久后的甜蜜时光,有时黏得像块胶,即使这不适合他们。在楚子航处理执行部一些轻松细小的事务报告时,恺撒会无聊地坐在一旁自说自话,阳光从窗外毫不吝啬地倾洒进来。
  楚子航戴着黑色的美瞳,在纸上写下漂亮细腻的钢笔。
  他们接吻,在阳光下,楚子航的睫毛微颤,精致的脸庞上阴影错落,柔和的阳光笼罩着他们。
  其实…也不赖。
  恺撒看着那双黑色眼睛,它们安静地渗透着阳光。
  
   没有人永远活在爱里。

   恺撒·加图索97岁的时候,他的妻子死了。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大事。他似乎已经对失去麻木了,恺撒·加图索的一生就是在不断地失去。
   他下车来,轻车熟路地走过一排排墓碑,最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停下来,把手中的花束放下,矢车菊有墨绿优雅的茎。
   楚子航的一生就是在不断地丢弃。
 
   那是他最后一次和楚子航以恋人的身份交谈。
   “我想我们都需要好好想想选择和彼此走下去是不是对的。”
   恺撒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电视上放着球赛的重播,喧闹又庸俗,声音随着话筒一直渗入到通信的彼端。
   楚子航沉默了。
   这是他们第十三次因为楚子航默不作声接下的危险任务而冷战。即使恺撒不止十三次劝告过他“你该对我更信赖更依靠一点”。
   不,不是这样,完全不对,停下…你还是爱他的,别,停下…心底的声音拼命叫嚣着。
   “分手吧,楚子航?”
   不,快别,不是这样…
   “好。”

   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

——  “你这双眼睛真是让我不怎么喜欢”
    但是,也不赖。

    恺撒闭上眼睛,他听着风吹过树的海洋还有雏鸟轻轻展翅像鱼一样游过的声音,这得感谢他的言灵,还不至于让听觉变得和其他感官一样衰老和麻木。
    他需要感谢的,是那个老混蛋和他的母亲给予的血肉之躯,让他能感受来自四面的亲吻。
    他还能想起自己抱着楚子航要离别的样子,想起楚子航身后的车水马龙灯火阑珊,想起阳光倾泻在他细密纤长的睫毛上。
    他还能想得起一切。

   因为爱在爱中满足了。

    他尽可能的把那当做一场闹剧,不计后果,取乐而已,直到那个对一切不管不顾的疯子丢掉了自己。
    他带着嘲讽怀念他。
    老人坐在石碑边,手肘靠在冰冷的石墩上,亲密的就好像依偎着自己的恋人。管家默默站在一边,没有任何上前打断他的念头,或者说,他冷眼看着这个苍老的男人缅怀着过去。
    引人发笑。
    这个男人拥有一切,年轻他有无数的追随者和无可比拟的相貌,中年时他有令人羡恨的家产和身份高贵的妻子,老年时他有最好的疗养保护和至高的名誉,所有人都喊着他的名字,喊着“恺撒·加图索先生”或者“尊贵的加图索先生”。

    只有一个男孩这么称呼他,他说:
    “我的恺撒。”

——FIN——

【*内容出自纪伯伦《先知》】
 【最后一段改自周涛《亲爱的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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